18.束发_三个偏执狂都想独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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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束发

  何烨眸子里像压着一层暗火,漆黑的眸子里,那暗火影影幢幢,映着她的样子。

  披头散发,满脸酒气。

  想来是不太好看到极点了。

  袁青溪是个奇怪的人。

  有时候她特别不注意形象,怎么穿随意怎么穿,在外面行走的时候胡服男装是经常的打扮,有时爬遇到危险,尽可能的简装,她连打补丁的破衣裳都穿过。

  一点儿都不介意。

  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呀。

  就算穿着最破的衣裳也是破衣裳里最亮眼的那个郎君。

  袁青溪就是这么不要脸又特别有自己知名,反正自己穿什么都好看,那不讲究也没人在意,再说了,她这么有钱,大多数跟着她的人都是巴巴讨好的。

  可有的时候她有特别介意自己的打扮。

  介意到所有的华服美饰必然都是精美至极,甚至刺人眼球。

  她想要争一口气,让所有人见到她风光的样子,见到商人活的恣意的样子。

  此时的大楽已经不像前朝那么苛待商户了。

  没有了屈辱的日用出行规定,商户子弟也可入仕,似乎商人的好日子来了。

  可是,袁青溪有眼睛,和爹爹一起见过地方大员征捐的嘴脸,爹爹面上恭敬,言笑晏晏,和袁青溪能感觉到爹爹的内心,不甘!

  无论是州府长官,甚至是郡县小令,若不是爹爹有威震西北的河西王做靠山,谁都能寻个错把爹爹罚没的倾家荡产。

  商人的财富,富可敌国,却轻易可撼动。

  袁青溪不是没见过一夕之间巨贾消亡的,她脚步游走之处,总能听到不同的喟叹。

  所以她能理解爹爹送哥哥入仕的苦心,他不想让哥哥走这条看似风光无两,其实步步艰难的路。

  爹爹不想哥哥触碰的,袁青溪不能不去管,这是爹爹建立起的帝国,她陪着爹爹走过许多,知道他的付出,决不能放纵这歌帝国日渐衰落,成为别人口中的另一个喟叹。

  她努力,努力像一个男儿一样勇敢,努力用每一刻时间不断学习,把自己打造成了精明狡黠算盘啪啪响的袁二郎。

  好看,风雅,华丽,比任何世家子弟都招眼的袁二郎。

  她那么努力的维持着,可是几杯酒就让她现了原形。

  傻乎乎的,乱七八糟的,像个半大小孩儿一样,还什么冰酒,什么带他玩儿。

  鬼才需要她去带着玩儿呢。

  估计何烨都要笑死了。

  何烨漆黑的眸子锁着那突然紧绷的小人儿,“他”被酒气熏红了的小脸儿上,一会子羞愧,一会子悔恨,一会儿子懊恼。

  小手忙着整理衣衫,衣领拉到交叠在一起,遮住所有逃逸处的柔软旖旎。

  莹润的大眼睛在席间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在没用那水润润,七分娇三分俏的可人模样看着他叽叽喳喳了。

  “二郎失礼了,平日里宴客,很少饮这种烈酒,喝多了些。”

  袁青溪有扫了圈,看来是找不着了,调整了下表情,又挂上标准的商业服务型微笑,略带点歉意的向何烨垂手。

  何烨垂眸。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因为“他”的失态涌起的那点火,像是被风吹了起来,跳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刮掉了。

  “他”并不经常这样,很好。

  可是那标准的微笑又有些碍眼,像是个小狐狸突然挂上纸面具。

  他盯着“他”红润润的菱唇,不由得想,刚才是不是应该在纵着“他”多闹会儿,又或者应该真的陪“他”躺一会,这样那娇俏不设防的样子还能多留会儿。

  一想起这样小小的软软的人儿躺在身边,触手可得。

  何烨的喉结动了下。

  他抬起手。

  袁青溪还在担心将军不说话,是在嫌弃她势利。

  见他垂眸还有点儿紧张。

  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突然拂袖离开啊?

  可是却见他大手伸过来。

  指尖上绕着一条软软的竹青发带,上面追着一小块莹白滑润的小玉坠。

  我的发带!

  袁青溪开心,小梨涡里漾出甜甜的笑意,她一露出这种笑,何烨就觉得周身的空气也跟着甜甜的。

  小人儿那两个娇憨的小梨涡里,就是为了盛满纯粹笑意而生的,可她偏偏用来装些个虚伪假笑。

  “谢谢将军!”

  袁青溪小手探过来,想要接过。

  可何烨手指突然后撤了些,让那只小小的,可以含在掌心的手扑了个空。

  袁青溪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她酒劲还在,头还晕乎乎的。

  杏眼里酒气涌上来,雾蒙蒙的,如同出生的小鹿,带着点傻劲儿,让人想欺负。

  何烨声音沙哑:“还晕吗?”

  袁青溪有点儿不理解这问话的意思。

  她的脑带当然晕了,开玩笑,她喝了多少杯陈年老窖,要不是刚刚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她都要躺地上晕倒了。

  明明是想灌醉他的,结果一时失策把自己灌晕了,袁青溪牢牢把这笔黑历史记下了。

  她心里有点恼,脑子也反应不过来,直接点了点头。

  看见“他”点头,何烨唇角弯了弯。

  “坐好。”

  ?

  袁青溪看他把自己的小坠子握在掌心又不给了,有点儿懵。

  直到将军的大掌将她披散在肩头,如丝如缎的乌发单手束住,轻轻的从鬓角耳根处慢慢梳笼,袁青溪才惊觉到——

  将军再替自己束发!

  为什么?

  她顿时有点慌。

  大掌移到颈后,贴着细滑的,比暖玉还温润诱人的肌肤,向上托起,笼起一束黑发。

  那热度从掌心熨着雪肤,却不多停留,那么平稳的抚过,自然极了。

  不自然的只有他那略烫了些的眼神。

  或许是在边境太久了。

  这么小小的人儿,像朵肆意生长的娇花,他看了太久的大漠荒原,竟被一朵小花迷了眼。

  有些撩人的,鲜活的小花。

  何烨平静的把暗火压下,一手轻轻从她耳后顺过来,长指带着细细软软的丝带,轻轻绕过黑发,打了个结。

  小小的鱼形小坠子,衬在如缎黑丝上,盈润可爱。

  袁青溪简直一动不敢动。

  他在干吗?

  帮她束发?

  天!

  脖子上的温度传过来的时候,袁青溪缩了一下,坚持着没敢动。

  这位将军在想些什么?

  明明不爱碰触,却又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时候也是这样堵着她。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袁青溪揣测着,他应该是喜欢漂亮女郎的,至少她自己女装的时候,他的眼神并不讨厌,好像……还有点喜欢。

  可是现在在给男装的自己束发又是什么情况?

  袁青溪忐忑的分析了下,他叫自己二郎,那李夫人那边估计是没告诉自己的底。

  袁青溪知道李夫人的脾气,她之前去华京,也曾以二郎装扮拜过何府老太君。

  李夫人面上蔫蔫的,其实最是喜欢袁青溪带来的新奇玩意儿,蓬莱仙人果,川府洞底珍,袁二郎一说起奇闻轶事,李夫人眼睛就亮,是个细热闹的主。

  她会保密,因为觉得有趣。

  有她保底,二郎的身份不会被质疑。

  那么,难不成?!

  袁青溪一惊,背上悚然。

  何烨手还在她头发上,她浑身凉气儿都冒出来了。

  何烨莫不是对男人感兴趣吧?!!

  脸上一僵,袁青溪深吸两口气,坐得端正笔直。

  指尖留恋丝滑手感,何烨面上不显,束好发便从黑发上移开。

  “二郎有话便直说吧。”

  何烨看出“他”宴请他绝不只是饮酒拉交情这么简单。

  为平西军做媒?

  那才能拿到多少好处。

  何烨勾唇,以他听到到袁二郎的风格,可从不是这么容易让肥羊放手的主。

  他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有趣的主意等着。

  袁青溪小手在膝盖上搓搓。

  努力把思绪从奇怪的想法里移除来。

  这氛围不好,本想着酒酣之后,他美人在抱心情愉悦时提出,结果他没多喝美人儿也全遣了,反倒是自己出丑。

  不过再不说明天人都走了,就没法在缠住了。

  袁青溪抬头,标准商人笑有点僵。

  “二郎听说,陛下在华京为将军开府,想来开府之后一应物什都要购置,二郎愿为将军分忧。”

  想帮自己操持开府事宜?

  何烨笑。

  小人儿眼神里闪烁着光,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仅仅是开府,添置东西能赚的多少钱银,最多不过是帮袁家旗下的作坊打响些名头,何烨不信“他”就这点儿想法。

  大楽不限商,还开放了山川开采权,民间可以开采田产内的矿山,但开采炼铸的铜铁由政府通一采购回收。此举使民间采矿大兴,宣德帝也在铸铁一项收货颇丰。

  何烨知道,袁家也开始涉足采矿,在各州寻觅有利可图的矿山收买。

  袁二郎嘴上说自己走过那么多河山,其实也是在寻访财源吧。

  袁青溪被他笑的心虚,他眼眸漆黑,看不出情绪,周身的笼着夜色,看着总是带着股森森的煞气。

  这一笑,薄唇勾起,眼里又看不出什么笑意,感觉怪怕人的。

  “嗯,除此之外,没了?”

  袁青溪心慌,又开始搓手指。

  当然还有别的心思了。

  只是,他怎么看出来的,那点儿小心思,现在能跟他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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