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八日 请君入瓮_诈死醒来后我成了病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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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八日 请君入瓮

  圣子道:“你少跟我装蒜,难道不是先前你暗示我今日来你这里么?”

  他忆起先前在庆祝击退天狼国的国宴上,君卿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便有几个字传到了他的脑内。

  他辗转反侧数日总算解出了那几个字的意思,又纠结良久,才决定来见这一面。

  如果月烨在这里,肯定已经忍不住在心中骂:哪来的不要脸的家伙勾引尊上!

  眼前一派好颜色,只可惜对着一个瞎子,君卿斟酌着话语,缓缓道:“不知监星宫圣子来我这是有何贵干?”

  君卿一直是他的心结。

  他是监星宫的圣子,生来地位尊贵,甚至凌驾于皇帝之上,可是君卿却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

  圣子:……

  忽然觉得好火大是怎么回事?

  君卿放下玉杯站起身,那圣子顿时猛地往后拉开一段距离,似是早已暗中对他戒备至极,随即圣子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面颊不由飘红,衬得一张如玉的小脸增添几丝说不出的明意。

  监星宫的圣子踏着月色,缓缓进入了这间僻静的地方。

  圣子的面上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易觉察的紧张,虽然深知面前的人是一个盲眼之人,但他仍不愿在脸上露怯丝毫,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涩:“看来国师早已知道今夜有人会来探访。”

  月上柳梢头,一壶温酒也见了底。

  于长情运转体内灵息,将那点醉意驱走,他看了眼君卿,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无声的离去。

  他默默的移开眼去,这次他直接主动将桌上的酒壶给夺到手中,也不用酒杯,直接对着壶嘴便是一大口下肚。

  于长情并不想承认,方才那一眼让他心跳的飞快。

  听到他这句话,君卿微微歪了下头,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道:“你猜。”

  在于长情离开后没多久,这间小院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君卿不语,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那一枚空的玉杯。

  不过考虑到自己之后还要利用……不,同这位圣子有合作,他便不直说出来激怒对方,只是道:“……哦。”

  圣子眼底出现一抹恼意,他走到桌前,语气转为威胁:“孤身一人在此,国师不怕我对您做出什么不敬之事么?”

  君卿心道,你便是真的心有想法,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个人总是能够用最微小的动作来牵动他的心脏。

  君卿看了眼那被于长情夺走的酒壶,一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就好像面前是一团棉花,他再怎么施力也不过是白费功夫,而且这团“棉花”只要动动手指便能将他按趴下。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便长话短说了。”君卿自是不知面前之人纠结的心绪,直入主题道:“你们监星宫之内,应当供着一件神器,我想要借用它一段时间。”

  圣子的面色一下变得极为凝重:“你是从何得知这些消息的?”

  君卿只淡淡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这些消息自然都是有福为他提供的,有福现在身份特殊,又身怀龙子,还有着宴澎于的恩宠,想要巴结他的人可以说是永远不缺,他身在大宴的权力中心,是最方便接触各种机密的人。

  只是这样看起来风光,风险却也存在着,若是有一天宴澎于对他失去了兴趣,那么有福便瞬间会从万丈高台上坠落。

  明知这一点,有福却甘之如饴。

  圣子面色变幻数次,终是咬牙道:“是又如何?我监星宫时代守护圣器,岂是你一句话便要借得的!”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君卿道:“若我说,如果不借我的话不出十日这京都便有可能毁为废墟呢?”

  他这话无异于一声惊雷,将圣子震在了原地。

  抬起的脚落回地面,圣子猛然转头厉声道:“你知道什么?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君卿垂眼:“十日后,便是月食之日。”

  “月食那又如何?”圣子自不是那些愚昧的人,只将月食当做天狗作祟。

  “月食那日,会有异魔来袭,那只魔无比强大,你必须在那天到来前将这周围方圆百里的人尽数驱散,否则将会死伤无数。”

  随着君卿的话语,圣子面色越来越沉,他死死盯着君卿的脸想要从他面上寻找出一丝诓骗的痕迹。

  结果自然是失败。

  圣子素来自傲,但却是将监星宫的使命牢记于心,监星宫时代守护大宴百姓,若是君卿所说都为真而他却什么都没做,那才叫人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圣器事关重大,我还需要思考几日。”圣子最终道。

  “嗯。”

  看着面前人平静的模样,圣子又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他扫了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个酒壶,恰好嗓中有几分干渴,便拿了起来。

  然而这刚一拿起来,他便发觉这重量不太对——“空的?”

  圣子不喜喝酒,但明明已经在这里候着客人了,结果准备的酒水都是空的,不免叫人心头窝火,他摇了摇酒壶,恶狠狠的瞪了君卿一眼,又重重将酒壶给放到了桌山,酒壶底因为他的力道崩出了一条细细的裂缝来。

  君卿听着那人重重离开的脚步,等到圣子气息彻底消失,这才转向某处:“你还不走?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隐匿在暗处的于长情一惊,万分没想到君卿竟然能够发现自己的气息……他的实力不是还未完全恢复么?

  于长情心绪一转,并未直接站出来,而是仍旧维持隐藏的状态,此时又有一阵窸窣声响,接着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尊上……我……”

  月烨额角带着几滴冷汗,紧抿着唇站了出来。

  君卿静静看了他一会,忽然道:“月烨,你跟了我许久,也是时候自有了。”

  听到他这句话,月烨面色顿时灰白,他跪倒在地上,膝盖碰撞在石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尊上,是月烨错了,月烨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您不要不要我……”

  一片沉默,于长情在暗处表情不屑——他一眼便能看出那月烨是在卖惨,都身为金丹修士了肉身强度堪比精铁,那两片小小的石砖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是想要装出凄惨模样来骗得君卿心软罢了。

  于长情心中冷笑,一时间有些手痒,他早看月烨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爽了,不如便趁此次机会将他赶走?

  若是能够落在自己手里,他还好同这人好好算一番总账。

  正这般想着,忽然耳边听到君卿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虽然轻微,却如同一声雷击,敲在了两个人身上。

  “月烨,你为何这般崇敬我?”君卿轻声道。

  月烨犹豫了一下,他膝行几步,跪在君卿的面前,手臂微微抬起几分又放下,似是想要触碰面前人却又不敢的样子:“尊上当年救了月烨,改变了月烨的人生,从那时起月烨便想过,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尊上……”

  他顿了顿,慢慢抬起眼,那一双总是含着情的眼中,此刻带着深深的欲/望与眷恋:“我一直觉得……我便是为了尊上才存在于这世间的,若是离开了尊上月烨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但是我沉睡的那些年你不还活的好好的么?”君卿反问。

  寂静。

  ……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在君卿出口的这一刻凝滞了,于长情嘴角微抽——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当年仙尊噎人的风采。

  是的,在当年仙尊可不像那些话本中所写的那般清风朗月,不,仙尊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不义的事情,最多是威胁那些修真世家上缴一些“保护费”,时不时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搜刮一些物资什么的……

  当年于长情最常见的场面便是,那些老不死试图同仙尊打感情牌,或者用人情大义来压他,这时候君卿常常便睁着一双眼睛语气毫无波澜道:“但你之前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貌似被他这一句话给压得险些当场岔气走火入魔的人也不在少数。

  于长情看着月烨那僵硬的模样,忽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

  月烨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变成了石头,他张着口张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还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君卿。

  面前的人当真是尊上么?尊上那般温柔高洁的人……当真会说出这样的话么?

  或许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吧?

  然而君卿似乎就是要在今日执意打破月烨的幻想,他缓缓站了起来,道:“我发现,你好像一直对我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我一直想说……当年的那件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随手的一件小事,你并不需要将它这样沉重的放在心里。”

  月烨嘴唇嚅嗫,蚊吟一般的字词从他口中破碎蹦出:“但是,若当年你不救我……”

  在场的都是修士,自然听清他在说什么。

  君卿眼睫低垂,遮住眼中神色:“嗯……若是我说……当年救你的,实际上并不是我呢?”

  月烨面上一片空白。

  君卿抬眼,定定的看着他:“或许你一直不知道,但今日我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当年救你的人从来都是我的哥哥——君瑾。”

  “君、君瑾?”月烨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个同君卿二字相似的名字。

  君卿道:“我不善用剑,甚至不善战斗,我所会的不过是些阵法符咒,你跟了我这么久,应当早就发现了吧?”

  “你所崇拜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或者说,你崇拜的那个仙尊,一直都不过是你从搜集来的那些仙尊轶事中所拼凑出来,用来满足自己的形象。”

  “——够了!闭嘴!”月烨终是忍受不住君卿一句又一句的诘问,他抬起头,一张秀美的脸蛋已经扭曲狰狞如同恶鬼:“我崇拜的从来都是仙尊!!”

  君卿笑了一下:“那么,你崇拜的是哪个仙尊呢?”

  “当年我同哥哥,向来是一起掌权的。”

  “滴答。”

  有细微的汗珠打在地上的声音。

  月烨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混合着汗水让他显出了几分狼狈与落魄,他的眼眶通红,表情木讷。

  “我……我所崇拜的仙尊是……”

  他闭了下眼,在眼眶凝结的眼泪终于溢了出来:“是……是……”

  嗓子眼梗住,硬生生的发痛,月烨抖着嘴唇道:“那又如何?这同你你有关么?你这个……冒牌货!”

  爱与恨之间,转换的如此快,几乎没有任何过渡。

  君卿道:“你还不走?”

  月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忽然低吼道:“既然你是冒牌货,那又为何要告诉我?一辈子瞒着我,利用我不好么!!为什么要……”

  ……打碎我的美梦……

  君卿道:“那是因为、我现在不需要你了。”说到中间的时候,他的语气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正处于心绪激荡之中的月烨自然没有发现他的那点不自然,他怒视着君卿道:“真正的仙尊在哪里?!”

  在印象被颠覆之后,他完全将君卿当做了一个冒牌货,甚至都不肯再承认他是仙尊。

  君卿:“我也不知道……”

  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月烨面色阴沉,似乎脑内已经想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几乎是仇恨的看了君卿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他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顿时守卫在周围的侍卫便看到一个人影自国师的院子中飞出。

  侍卫连忙赶来询问,君卿只摇摇头,表示无事。

  看来应当是国师大人的手下吧……

  侍卫们嘀咕,心道真是虚惊一场。

  君卿背着手站在院中,目光落在被月烨离开时带下来的玉杯,那玉杯本来白璧无瑕,现在已经摔得粉碎。

  “你也不走么?”君卿道。

  于长情走出来,先前他被君卿骤然抖出自己的秘密被惊到,气息不由一泄,会被发现也是意料当中,既然主人已经发话,他便也不再遮掩,直接走了出来。

  “你故意用言语激走那家伙,是因为你口中所说的异魔么?”

  于长情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他从一开始便在听墙角了,君卿道:“也有一小半原因是这个吧。”

  “哦?那剩下大半原因是什么?”于长情挑眉。

  “月烨本就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他对我抱有的情感太过激烈,导致他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而且,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将月烨激走这件事,君卿实际早已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到今天才开始实施而已。

  “那么,那个异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于长情问道。

  “你要来帮我么?”君卿不答反问。

  于长情一笑:“我为何要帮你?”

  君卿道:“哦,那你为何要知道呢。”

  于长情:……

  还不等于长情想清楚自己是否被套路了,君卿忽然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他这样说道,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扯住,君卿下意识想要反抗,那人却是手指一翻便反制了他的动作,背脊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君卿抬眼看到于长情将自己抵在墙上,一双眼静静凝视着自己。

  于长情的神情有几分漫不经心,但他眼底浓厚的占有欲却是遮不住的,他捻起君卿耳旁一缕发丝放在指尖磨挲了一下,忽然笑了下:

  “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

  “能杀你的……只有我。”

  心脏忽然漏条了一拍,君卿望着于长情的那双桃花眼,都说凡人当中生着桃花眼的人最易泛情,一生桃花不断,而面前这人却是个恰恰相反的存在。

  许是今日月色太好,方才又做了件亏心事,君卿感觉些许的心神不宁。

  若是在往日,此时的他会一边想着应对于长情的话,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局势,而现在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止不住落在于长情那随着眨眼上下翻飞的眼睫。

  较之常人过长的睫毛更显得那双桃花眼波光粼粼,君卿还未将思绪抽回,那按住自己的人已经松了手。

  于长情放开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是收拢了一缕发丝。

  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君卿罕见的感到了棘手,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方才似乎被于长情给诱/惑了。

  这一天君卿少有的发了许久呆。

  京都中关于国师的风言风语不减,而大宴的平民百姓们却是嗤之以鼻。

  因为君卿到来后不仅教授了他们新的农耕技巧,还传播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农具和“仙种”。

  对于老百姓们他们并不关心所谓的国师装神弄鬼,他们只知道国师能够让他们吃上饱饭,不用饿死,那就足够了。

  而那些对君卿有所不满的朝臣的动作下,刺杀却是一天都不少的,就连新提拔上来的臣子也有对皇帝进谏,表示国师的存在导致朝廷混乱。

  对此宴澎于只是跟那些人打着太极,此时在别人的眼中他还是那个想要除掉国师却又担心对方后手的样子。

  随着月食之日的临近,监星宫同国师府一同发出了一条通告——

  月食之日将会天生异象,异魔即将降临,在月食之日到来前以皇宫为中心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人都需要迁走,否则生死自负。

  这个消息出来顿时满朝堂全都炸开了锅。

  宴澎于脸色漆黑,他冷声质问国师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要这样做,对此君卿的回答却只是——若是不迁走,届时这里中将血流成河。

  那些将君卿视为眼中钉的人则像是嗅到了腐肉的柴犬,攻击君卿的谏言如同雪花一样飞往宴澎于的桌案上,全都是要求将国师处置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趁着这个机会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对于君卿这个要求,宴澎于是纠结的。

  诚然他一直在对外演戏,但对于君卿的忌惮却是真。

  自古从来没有君王能够容忍自己的威势被臣子盖过,哪怕是国师也不行。

  自古以来国师这个位置,从来都是以行天谕,辅佐君王从政用的!

  况且他堂堂大宴君主,就这样迁出皇宫,哪怕只是暂时的,这叫他的脸往哪里搁啊?

  但是这个要求中,监星宫也掺和在了里面……

  宴澎于一时间拿不准主意,监星宫的圣子是有几分本事的,而那圣子虽然同他不对付,却是不会做出有损大宴的事情,这是历代监星宫的圣子上任前都要发天地誓,违者便会全身血液流干而死。

  正面色阴沉不定之时,一双手环住了宴澎于的肩膀,他转头,看到了有福凑了过来。

  “陛下,您是在忧心国师所说的迁走一事么?”

  宴澎于看到自己的皇后,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他不知这是有那功法的效果在其中,只觉得是自己十分信任有福。

  有福转了转眼珠,道:“陛下不必忧虑,不如到时候留一个替身在皇宫中,对外声称这场大祸需要陛下的真龙之气镇压……”

  宴澎于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好!”

  如此一来他便是镇守皇宫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只能听国师的话而慌忙逃跑的形象。

  “那便按你说得办,你真是帮了朕的大忙。”说着宴澎于宠溺的捏了捏有福的鼻子。

  有福依偎在宴澎于的怀中,嘴角挂着笑容,眼神却是沉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月食之日临近。

  圣子带着圣器来到了那当初受封国师的高台下,看到君卿在正站在高台中央,抬着头望着天空。

  他忍不住也看了一眼,天空中阴雾沉沉,不知有何好看的。

  这样的天气圣子很是讨厌,他们监星宫平日所行所作,总是依赖观察星象来获得提示和指引,现在星象被遮就如同被人蒙了眼睛,十分难受。

  上前两步,圣子将一个东西平举到身前沉声道:“圣器我带来了。”

  听到他说话,君卿回过头来,看到他的手上有一件东西,四四方方扁扁长长,看形状就好像凡间说书人所用的抚尺。

  这“抚尺”也不知是何材质制成,看起来似金似玉,君卿接过它,触手先是冰凉,随后便转为温润,有一道隐约的气将他同这圣器给连在了一起。

  君卿微微点头,确认圣子并没有随便拿什么东西来蒙骗自己,他道:“感谢圣子的大义,那么现在你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圣子面色一变:“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危险么?”

  君瑾不答,只是看了眼离开的方向。

  ……这家伙……

  圣子气结,一言不发的离开,只是在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君卿一个人站在那高高的祭台上,本就不是很壮硕的身躯更添几分瘦削,颇有几分形单影只的味道。

  ……

  热闹的京都,此时以皇宫为中心,周围方圆百里已经是罕无人烟,若是有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定然难以想象这是一国之都。

  而这里却并不是只有君卿一人。

  宴澎于的贴身暗卫已经化妆成了他的模样,置身于空无一人的皇宫之中,他心中苦笑,知晓自己今夜不论如何恐怕都是难以活下来了。

  空气诡异而平静,此时偌大皇城中的两个人都在等,不过一个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另一人则是在等待自己的宿敌。

  终于,月食降临,天空中的明月一点点蒙上阴影,似是有不详的气息随着阴影吞没一起将大地沾染上晦涩不详的氛围来。

  来了。

  君卿跪坐于地上,气息平稳,忽然睁开眼睛,手中“抚尺”一竖。

  “抚尺”在手中开始窸窸窣窣的抖动,发出金铁碰撞的声响。

  来了!

  此时被提前安排迁移出了皇城附近的百姓们已经聚集在了附近的山头,那里视野很好,可以遥望皇都的情况。

  就连宴澎于也便装混于其中。

  忽然被要求离开家中,被安置在远离皇都的地方,这些人也不是毫无怨怼,只是这是国师的命令,所以百姓们愿意相信一定事出有因而已。

  夜色漆黑,他们心绪激荡无法入眠,便遥望着那皇宫。

  平日里生活的时候,抬头看一眼恢弘的皇宫,他们总会不自觉艳羡生活在里面的皇帝,不用像他们那样每日辛劳只为了一口饭吃。

  而现在从来都是灯火璀璨的皇宫一片漆黑,唯一一点亮光,是拿一处高高的祭台。

  有人眯着眼睛,试着想要看清楚那里是否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却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不知许久,忽然有人瞪大了眼睛,手指猛地指向那里:“你们看!!!”

  被他惊动,不少人都抬起头来,随机眼瞳睁大——

  他们看到了一条龙。

  或者说,是一种类似龙的生物。

  漆黑如墨的鳞片,不似平日画卷中所绘的五爪长龙,这条龙生得颇为古怪,身躯壮硕,肌肉隆起,背上一双蝠翼连接,轻轻一扇便飞过数里。

  在这样黑暗的夜晚,那条“龙”的身躯却比夜色更加漆黑,以至于如此鲜明的对比了出来,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无声无息,却裹挟着死亡与阴影,叫人无声感到心头一沉。

  宴澎于面色一变,他想起自己小时作为睡前读物的一本古物纪事上说,曾经有一种异龙存于世上,这异龙浑身漆黑,形似蜥蜴背生蝠翼,头上并无龙角,所到之处血流千里,尸横遍野。

  后来它们不知为何全都绝迹,人们便逐渐忘记了它的存在。

  他曾经不过将这当做无聊时的读物,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真的存在着一只异龙!

  君卿手中的抚尺不断震颤着,几乎快要从他的手里跳出,他抓进了手里的圣器,慢慢站了起来。

  而此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仿佛包含了世间的所有恶意,普通人便是听到这一声音都会心神大乱,心志不坚者更会深深陷入疯狂之中。

  异龙在接触地面时,那一道伪相顿时消失,化作了他此时所占据身躯的模样——

  南方魔尊,林清泉!

  “仙尊陛下,您终于不打算再躲躲藏藏了么?我可是找您找得好苦……”林清泉含笑看着君卿,嘴角的笑容愈发扭曲,他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满是叫嚣着要将他撕碎、不,撕碎真是太浪费了,这样一个完美的“素材”,他定然要叫他品尝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若是能够让这样的人痛苦到感到绝望,定能成为自己最美味的食粮——

  君卿微微抬眼,却是罕有的反唇相讥了起来:“——找我?原来,躲了我们那么久的人,不是你么?”

  林清泉的面容扭曲了一下。

  君卿抚着手中圣器,慢慢道:“若我没记错,当初我和哥哥找了你许久,却没想到你太能躲了……”说着他微微偏了下头,目光直直落在林清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来:“我还以为,你怕我哥怕的要死呢。”

  林清泉:……!!!!

  君卿所说之话,可以说是完全戳在了他的痛点之上。

  他们心魔一族,向来以寄生在人内心中的黑暗为食粮,以人的恐惧丑恶等等负面情感为食粮,修士更是他们最钟爱的食物,而君卿他们一族全族心灵、修为共通,可以说一族人都是命运共同体,并且从来都不会心生暗隙,天克他们心魔族。

  当初偷袭吞没了那一族后,本以为之后便能够高枕无忧,却没想到留下了两个漏网之鱼。

  心魔族本来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当真有人能够挨过那诸多修为没有爆体而亡,反而反过来追杀他们至天涯海角。

  当同族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一只心魔后,它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那个姓君的兄弟,一个用剑,一个设阵,将他们一只一只的赶尽杀绝,最终若不是它放弃了所谓的心魔骄傲,附身到了人类身上,并且将自己的意识封存,让那人类意识作为主导,否则它也将会被捉住杀死!

  天道是完全遵循规则的存在,尽管天道之下各个种族总会留存,灭族者会背负极大因果惩罚,但是他们偷袭在先,也就是说这两人杀了他灭了心魔族也完全不会有惩罚!

  这样耻辱的苟延残喘沉睡了数千年,心魔已经随着寄主的娶妻生子,而继承到了一个叫林清泉的人类身上。

  而在这一代时,他感觉到自己那恐怖的天敌的气息减弱了不少。

  而在这一刻,林清泉的意识便被心魔吞噬,他苏醒了过来。

  但即便是这样,心魔依旧是小心翼翼,尽管私下里还是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出格的事情一点也不敢干。

  这样憋屈的生活了数年,直到确认这不是那狡猾的兄弟两又设下的套,而是他们真的都出了事情!

  他几乎要狂笑出来,果然,不可能有人能够承受那么强大的力量而完全无事,恐怕那叫做君瑾的贱/人已经撑不住爆体而亡了,而现在轮到那个叫君卿的人了!

  心魔族向来蔑视人类,蔑视自己以外的一切,却没想到会被一个从前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给逼迫至此,被迫将意识沉默,由人类来主导,这是他永远的耻辱。

  可以说君卿的这一句话,将他彻底给引爆了。

  林清泉,或者说心魔的面部越来越扭曲,就在这扭曲将要到达一个极点的时候,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你这样激怒是想让我发觉不了你在这地下设置的禁制阵法么?”

  他微笑起来:“若是你在全盛时期,可能我刚跨入这阵法之中便要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但现在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以急速朝着君卿冲去,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一只有尖刺凸起,覆盖这黑色鳞片的丑陋异手。

  君卿并不躲闪,手中抚尺震颤声音几乎叫人感到刺耳,他道:“所以说,你们心魔向来傲慢,从来不屑学习别人。”

  “有一类阵法威力的大小,从来便不是看使用者的修为,而是看它的阵眼。”

  说着君卿松开手,手中抚尺却并未直直往下坠落,而是悬浮在了空中。

  “咔!”

  一道光剑落下,正中林清泉伸出的左手。

  林清泉怒吼一声,却又是一道光剑,将他的右腿也给盯住。

  君卿紧盯着前方,眼中竟隐隐有鎏金光泽浮现,他正在逼迫这具躯壳的灵力使用到极限。

  数道光剑纷纷下落,将心魔四肢钉死,最后一道直接穿过了他的天灵盖!

  但即便这样心魔也还未死,他怒目瞪视着君卿,面上满是恨意,口中的话更是毒汁四溅。

  他用最恶毒不堪的言语诅咒着君卿。

  “都说愤怒会使人变得愚蠢,看来附身在人类身上的心魔也不例外。”君卿静静看了他一会,下了如此结论道。

  心魔的诅咒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那不过是对方临死前的挣扎而已。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封印心魔,想要杀他还是有些困难。

  要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

  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想法,君卿很快又将其撇了出去。

  他不能总是想着依赖别人。

  “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还存在于世间……”于长情的声音响起。

  君卿毫不意外此人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会完全放着不管才不是于长情的作风才对。

  看到于长情出现在这里,林清泉面色更是一变。

  他知道自己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封印,但是被封印之前,他还想要恶心一把别人。

  “是你啊,原来你们两个和好如初了么?想必仙尊大人一定魅力非凡。”

  于长情面色一沉,冰冷的看了一眼林清泉。

  林清泉仍然笑着,他道:“哎呀,可惜我就无缘得见仙尊大人床上的模样了,一定十分过人,否则为何于兄就这样撇过当年‘那件事’冰释前嫌了呢?”

  君卿抬眼,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于长情厌恶的看了眼林清泉,道:“你尽管多说几句吧,反正以后你都不会再有机会说了。”

  “哦?于兄看起来是高枕无忧的模样了啊?可惜的是你恐怕不知道,你所钟爱的仙尊注定永生无爱无恨,就算他此刻要杀我,也不过是要圆我们两族相互敌对的因果。”

  林清泉勾起嘴角:“他不恨我,也不会爱我,就如同当年你陪伴他身边,为他征战数年,最终只是身上沾染了一点我的气息,他便毫不犹豫对你下了杀手!”

  ……

  他这一句话,几乎封冻了这里的空气。

  过了许久,于长情才缓缓转过头来,他那张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君卿。

  他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日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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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回来了_(:з」∠)_前段时间身体出了点问题,有点忙就暂停了更新orz,其实月初的时候就想继续码字了,结果电脑也出了毛病=。=今天终于修好了。

  感谢在2019-10-1623:26:15~2019-12-1221:2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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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于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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