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得眼 “本宫就来护个崽”_偏执狼崽饲养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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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得眼 “本宫就来护个崽”

  一回生二回熟,陈禹衡已经不是头一回被顾舟寒把脉看腿了,他知道眼前这人医术有些高明,不但把缠绵病榻的天子都给瞧好了,还只稍几眼就看出他腿的所有症状。

  但上一回见到殿下身边这人,这人还同自己一样坐在轮椅上,这才过了多少日,这个人就已经能站起来了,而且双腿瞧上去格外有力。

  微薄的希望在陈禹衡心间不断地发芽,陈禹衡苦笑一声,说不定他的腿真的能看好呢。

  但现在所有的希望又被他压进土里,陈禹衡同顾舟寒行了拱手之礼:“有劳了。”

  顾舟寒也不多话,见陈禹衡弯下腰解开裤子露出那双已经格外瘦骨嶙峋的腿,他也面不改色的弯下腰去。

  小半盏茶时候过去了,顾舟寒依旧弯着腰:“御马时坠落马下被马踩断了腿,但是你这腿伤的这么厉害,后头可能用了大量的药的缘故有些药药性相冲。”

  上回顾舟寒给他看腿的时候,不过捏一捏敲一敲就没多说了,这一回他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东西,但陈禹衡依旧沉着:“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不仅从腿上看出来的,你身子虚疲,现在也靠药才能吊着。”

  顾舟寒刚才替陈禹衡诊脉,这人脉象不稳,估摸着心悸也闹得厉害,而且这才说了几句话,推着轮椅走了几步,陈禹衡就已经起了盗汗。

  “看你的身子骨以前应该有些功底在身上,即便现在腿不中用了,你也还在继续练着,不然你这小腿骨萎缩得会更厉害。”

  顾舟寒说得越多,陈禹衡心中燃烧着的希望的火星愈发明亮,按耐住迫切的渴求,陈禹衡咳嗽一声:“那我这腿还能给治好吗?”

  “……不能。”其实他有几分把握,但殿下说了要吊着这人,顾舟寒敛下目中的清冷,继续道。

  "上回就同你说了能治好的可能不高,你这腿是成年的旧伤,又蹉跎到了现在,若非早些年能有医者能为你控着些,你现在这双腿早就留不得了。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没有个准数,但至少能让你在阴雨天里骨头里少些酸麻疼痛。"

  听顾舟寒一连说了这么多话,陈禹衡叹道:“如此,那便就多谢了。”

  顾舟寒也不看他,从医箱里取出一套银针来:“但若是我接手替你医治,你需要住在宫中。”

  陈禹衡不免讶异,愣了一瞬后,皱眉道:“为何我也要住在宫里?将军府中万物皆备,不会亏待着你的。”

  不是亏待不亏待的事情……

  是他不想出宫去。

  但这话顾舟寒不会同陈禹衡说明。

  当下顾舟寒低头不语,抿紧了唇瓣,手上的动作飞快,不一会儿那四枚银针牢牢地扎在陈禹衡的大腿骨,腿上细细的针还在微微颤动。

  喻戚从前头进来时刚好瞧见日光照射之下,陈禹衡腿上那四枚银针闪闪发亮,看得喻戚当即浑身一哆嗦,同时心中暗自唏嘘,还好她受了这针的不是她。

  “殿下!”

  顾舟寒见喻戚来了,便挪来一旁的椅子,而陈禹衡现在正被扎着针,腿骨上没有衣裳遮掩,顾舟寒眸光微暗,同时动作极快的挡在陈禹衡推前。

  不露一点光景……

  即便那光景也算不得什么好风景。

  看着就在腿边的椅子,喻戚冲顾舟寒笑笑:“本宫不坐,本宫就是抽空过来瞧一瞧。”

  她就怕顾舟寒因为性子冷,同陈禹衡有什么东西都说不开,喻戚便过来护着崽。

  刚才听这二人交谈一切正常,顾舟寒哪里有上辈子闷声不说话的样子,她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就安心了;但这样的安心等到陈禹衡明摆着来想将人骗到大将军的府上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喻戚盯着陈禹衡看,她没见过陈禹衡多少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去,陈禹衡容貌也颇为不俗,可喻戚现在没什么心情欣赏美色,她记着眼前坐在轮椅上这人还想着把顾舟寒弄到他府上了。

  于是喻戚巧笑,装作不知道陈禹衡之前说的那话,委婉道:“本宫这神医可金贵着呢,每日还要给陛下请脉三次,所以大公子可能需要在宫中住上一段日子,若是顾舟寒他出宫替你医治,怎么受得住来回宫里宫外的来回折腾。”

  即便陈禹衡多年不曾上朝,亦或马场练兵,但爵位还在:“那末将便叨扰了。”

  “无碍,不光是你,你那两个妹妹若不放心,也一同住在宫里好了。”

  陈禹衡瞳目陡然放大,推拒道:“殿下……末将那两个妹妹她们性子顽劣……”

  “这怕什么,本宫一人住在宫中无人相伴,安静久了也无趣,有他们闹着陪陪本宫也是极好的。”

  陈禹衡武将出身,腿还没破败时呆的最多的地方就在京郊大营,即便他后来闲散了,知晓朝堂上那么多的勾勾绕绕,可现在立于他面前的还是上辈子解决了数个老油子的女君,陈禹衡心中明朗,却也只能顺着殿下的路子走。

  更何况殿下言至于此,陈禹衡岂能还有别的想法,只得顺言:“那末将多谢公主殿下安排。”

  “那就这么说定了,中秋夜宴还有一会才结束,宫中什么不多就宫殿多,宫人们平时也多做清扫,今夜若是晚了,你们兄妹几个就都住在宫里。”

  陈禹衡:这么急切的么……

  “怎的?不愿意?”喻戚乜了过去,漫不经心地弄着一旁的灿烂花枝,却自带魄力。

  “末将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本宫可喜欢热闹了~”喻戚眼珠子动得极快,双珥照夜,煜煜垂晖,这回又忽得笑了。

  多变的女子好比猛兽,鲜少同陌生女子亲近的陈禹衡一时之间头皮发麻,等殿下踱步离开,陈禹衡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顾舟寒看在眼里,想起宫中素来流传的殿下好美色的传闻,又想起殿下之前才同他说过的殿下小的时候就因听说丞相大人的出众容貌就公然爬墙。

  这会儿心湖微扬。

  陈禹衡即便年近三十而立,但因为一直拘禁于宅子中不见天日,使得陈禹衡的模样并没有几分消损。

  况且刚才殿下来了后视线还在这人身上停留了许久,拈了酸的顾舟寒再看陈禹衡的那张脸,眼眸中的占有欲和阴骛险些都压制不住。

  无声取出另外一套银针,顾舟寒动作干净利落地扎在陈禹衡的另外一条腿上。

  陈禹衡:!

  刚刚才因为少了长公主气势威压的陈禹衡松了一口气,这边大腿骨剧烈疼痛就猛然袭来,陈禹衡的大腿骨腕弱被火炙烤一般,灼烫难耐。

  陈禹衡下意识地想要抽腿,但那腿骨被顾舟寒出力压得死死的。

  顾舟寒的心口并不爽快,但落在面上的是同上次一般的冷漠薄凉,公报私仇这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勿动。”

  陈禹衡腿安息了下来,但却不住地颤栗。

  这种剧烈的疼痛时隔久远,但等陈禹衡感知到这样的痛苦并非幻想,而实际存在,陈禹衡心中狂喜。

  他的腿现在居然有了痛感!

  这么多年了,无论泡热水还是扎银针都没有感觉,现在居然有了痛感了!

  陈禹衡的喜悦溢于面上,但很快便忍不住大声抽气。

  因为太疼了,越到后头愈发难熬,像是有无数的蚀骨虫蚁附着在他的骨髓中,绵绵不绝的啃噬,到后来他几乎快疼麻了,两只腿只觉肿胀无感。

  即便如此,顾舟寒也并未手软,一直等到颤栗不停的银针慢慢安稳下来,他才替陈禹衡拔掉了痛苦的根源。

  顾舟寒一路走来见过多少的病患,发病的时候痛不欲生,也有许多人熬不过发病时的苦痛自缢而去,而陈禹衡疼成这样,也在咬牙坚持,不言中断。

  顾舟寒少见得赞肯了楚御衡一眼。

  但拔了针以后陈禹衡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手掌牢牢扣在轮椅的扶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颇为狼狈,大口喘了好几息的气,骨子里泛起的麻胀依旧挥散不去。

  即便身子骨痛,但这样的痛是快乐的。

  陈禹衡强硬地咧开嘴,对着顾舟寒喜道:“有了痛感。”

  “有了痛感而非有了触感,有可能我继续扎下去也没有用。”顾舟寒及时又给了一棒槌,压下陈禹衡的喜悦。

  他说话都藏了三分,本来他还没有很高的把握,现在看陈禹衡疼成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了数,疼了便好。

  按照殿下的意思,陈禹衡对殿下有用,所以就算他现在有把握能见陈禹衡的腿给医治好了,他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给医治了,而到底怎么治,多久的疗程,他还要听殿下的意思。

  至于陈禹衡说有了痛感,不免让顾舟寒忧虑日后为殿下施针的样子。

  看殿下对银针这么抵触,顾舟寒一时有些难办。

  顾舟寒一边思索,一边将刚刚的银针擦拭干净,重新收拢了回去。

  而少年的静默和棱角分明的侧脸让回过神的陈禹衡凝目。

  方才一直焦虑着医治的事情,他还不曾好好观察过殿下身边的这位御医。

  这位御医看上去年岁不大,但行医手法极为老练果断,性子也颇为沉稳。

  最主要的是他的容貌过于出众了,上回同样坐在轮椅上二人对峙,这人还没有给他带来这般的压迫感,这才几日,卸下轮椅的顾舟寒就有了这样的气魄,这样的从容让顾舟寒即便对上长公主殿下也丝毫不输。

  回想两次宴会上殿下对这人的亲近,以及方才长公主殿下特意进来的那一番叮嘱,陈禹衡心中恍惚片刻,随即了然。

  殿下刚刚这模样像极了他护着两个胞妹时的情形。

  看来宫外的谣言就是空穴来风。

  殿下身边还有这样出众的男子的话,或许殿下的确对丞相大人并无心思。

  顾舟寒收拾好所有的器物,就看见陈禹衡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嗯?”

  “无事,只是方才疼麻了。”陈禹衡也已经将方才撩起的裤摆拾掇了回去,闲散聊了起来:“不知顾御医师从何处,医术如此了得。”

  “出自乡野罢了。”他出自郝云谷,而郝云谷已经被灭门。

  见顾舟寒不想多说,陈禹衡笑了一声也便没有多问,用帕子仔细擦去了面上的汗水,等脸色重新红润起来才推行轮椅:“看来顾御医在殿下面前颇为得眼,两次宴会顾御医都同殿下同席。”

  顾舟寒依旧不说话,但微挑着嘴角并未否认,全然不知此刻他眼角扬起的弧度同方才离开的女子像了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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